佚名

夏五复婚bot皮下

【茸布】秀色可餐

*一点病态

 

黑帮也有假期。布加拉提将车泊好,拧开已经老化的钢铁车门,踩到地面的时候,心里叹了口气。刚刚下过一场雨,地面湿滑,到处都是坑洼积水。他刚落脚,就让溅起的泥点打湿了自己的裤腿;那是布加拉提最常穿的白底黑点西装。做为一个典型的独身男人,他并不擅长家务,就连他为安然度过假期而采购的食品也全都是速冻披萨。至于打扫卫生,还有清洗衣物,布加拉提甚至不时要向好心的女房东求助。
 

“噢,真该死。”布加拉提心想,“恐怕我又要给门宁太太添麻烦了。”
 

他有些懊悔,停车的地方距离公寓门口不到五十米。从组内唯一的一辆阿尔法.罗密欧后座上搬下采购的食物,布加拉提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家走去。明天就是复活节,阿帕基决定留在酒吧里喝酒,福葛和纳兰迦则想进行一次短期旅行,至于米斯达,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浪费假期的人之一。毫无疑问地,他会在街上跟漂亮女孩约会。

小队成员从来不过问布加拉提会去哪儿。因为在所有人的观念中,他都是最可靠的那一个,跟海边的岩石一样从不转移。工作之外,如果布加拉提不在他常去的小餐馆,那他一定就待在自己的公寓里。这样,无论谁找他寻求帮助都很方便。帮助他人已经成为布加拉提的习惯。刚才他就在汽车的后视镜里注意到,有个穿深色制服的学生在附近晃荡。

 
 

“我迷路了。”

一个声音突兀地在身后响起,布加拉提回过头,不意外地看到一张漂亮的脸。在这个阴晦的、滴雨的天气里,少年的脸像日光般,让人眼前一亮。不过,从他冷静的神色来看,这可不仅仅是个迷路者那么简单。布加拉提心想:这家伙倒像是个主动来这里冒险,寻求刺激的中学生。

 

无论如何,这附近黑帮集居,里边鱼龙混杂,布加拉提都决定带他走出去。

 
 看到他向自己走来,少年首先示好地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微笑,“你好,先生。我叫汐华初流乃。”还向布加拉提伸出一只手,像是要示意着握一下。

 
汐华初流乃(shiobana haluno),一个拗口的名字,而且听起来似乎有些熟悉。犹豫片刻以后,布加拉提没有选择回应,仅仅是转过身,简单说了一句“跟我过来”,便往巷口走。他毕竟是一个黑帮,在工作之外,跟平民的交集还是越少越好,更何况对方是个来路不明的学生。

 
 初流乃似乎没有在意自己被落空的示好,乖乖跟在身后。他的脚步极轻,像只金色的猫,甚至在雨后的街道上溅不起一滴水花。布加拉提不太愿意钻牛角尖,但他知道,有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喜欢来这地方,跟一些混混搅和在一起。很难想象这样一个漂亮干净的孩子会有这样的冲动,他回过头,“为什么你要来这里?”

 

“因为我要来找一个人。”男孩轻声回答。

他说话的时候,嘴里格外尖利的牙一闪而过。

 
 

布加拉提的心脏停跳了一下。面色未变,手却已经悄悄地摸到了腰上的小刀。他很确定自己遇上了“fork”,——天生的味觉失灵者,平日里与常人表现无异,然而只有特殊体质的“cake”能勾起他们的食欲。为了方便捕猎,自然甚至让他们进化出一套比普通人类更为锋利的牙齿,还有恐怖的体能。想象一下,在四面苍白的雪原里见到一片苔藓就足以让人欣喜若狂了,更何况是那些从出生开始就不得不忍受味觉空白的家伙。社会将他们归为潜在的犯罪者不是毫无道理,百分之八十的碎|尸案经查明,都是fork所为。

 
而布加拉提自己,就是一名cake。

 
他出其不意地把刀抵在初流乃的脖子上。少年身体背着墙,无处可逃。

 

“这是审问,”布加拉提说,“说实话。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?”

 
我是来找人的,初流乃重申了一遍。他声音压的有点低,……来找你。

下一刻,湿润的白布就蒙住了布加拉提的口鼻。是吸入性麻醉剂,效果立竿见影,他的身体摇晃了一下,与此同时将小刀往下一刺,却无法很好地掌握自己的肢体,刀刃被fork徒手挡住。血流如注,布加拉提颤着手想要把刀拔出来,企图往自己身上也来一下,疼痛是良好的清醒剂。然而从头脑深处不断涌现出来的睡意让他几乎睁不开眼,更不用说熟练地运用匕首了。

 
他强撑最后一点气力,扼住了初流乃的咽喉,刀尖倒转时划开自己的手掌。很疼,但是足以让人撑下去把这个年轻的fork制服了。猎人与猎物,不是你死就是我亡。在扎进对方的大动脉前,初流乃突然张开嘴,舔了一下他粘血的掌心。

 
布加拉提试图不去看他,这个举动太让人分心了,据说cake的血液对于fork来说就像蜜糖一般香甜,让他想起在致死的陷阱前舔食蜂蜜的獾。尽管如此布加拉提仍然受到了影响,他的行动延迟了大约零点三秒。一眨眼的时间过去,他彻底失去了意识。



乔鲁诺花费了不少心思去打听布加拉提的信息。他所得到的,有关于此人的评价不过乎几个形容词:聪明,敏锐,民望很高。这是当然的,乔鲁诺甚至有些得意地想。

在几个月以前,他在机场附近误杀了一个混混——当然,好在那是一个混混,还小有名气,在那里开车的司机都叫他泪眼卢卡。想赚些外快的乔鲁诺自然也听说过这家伙的名号,平日里也尽量藏锋敛芒,尽量不与他产生干系,免得再那些昏庸的警察以外,他还要跟当地的地痞无赖缴税。没想到,卢卡先像只挥之不去的苍蝇那样找上了他,并且察觉到了初流乃“fork”的身份,准备大敲一笔。这种行径其实很常见,一个十五岁的、无权无势、被社会监视的随时可能“犯罪”的fork,实际上是最好的敲诈对象。不过乔鲁诺让事实告诉卢卡——他找错人了,争执以后他将对方的尸体留在原地,自己扬长而去。警察不会管这种烂摊子,而黑帮却找上门来。

 
乔鲁诺第一次见到布加拉提是在教室办公室。他的成绩不错,在学校里也算是老师的宠儿,那天正准备去请教问题,却意外透过门缝,看到里边站着一名陌生的年轻男人,正在礼貌地向他的班主任索要学生的资料。令人意外的是,平日里谨慎而严肃的班主任竟然真的同意让他翻看学生手册;乔鲁诺敲门进去,在看清男人的脸之前,首先记住了他的味道。

 
 那人正在问:“请问贵校是否有学生在机场附近做兼职呢?比如说,没有正规驾驶证的司机之类的。”

 
“噢,我想是有的!亲爱的布加拉提。”班主任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,但他还是诚实地回答,“但是你知道,我们的学生太多了,没有办法全部管住他们……”

 
 

这是一个“cake”。

 
在有生以来嗅到的第一缕属于“食物”的气息面前,长相、能力、地位身份……这些因素在通往食道的感官面前是如此脆弱虚浮,不堪一击。乔鲁诺从未如此鲜明地意识到自己“fork”的身份,就算在几天前被流氓威胁时,他都没有这样深的感触。刻在骨髓里的冲动;被提纯出来的每一缕絮状的遗传物质,都刻写着这种欲望。比爱要深刻,比迷恋要真实,捕猎者和被捕猎者的身份由基因注定,而他注视着那个男人,对方对此一无所知:他不知道自己的每一个毛孔散发出怎样甜蜜的气息,也不知道润泽的嘴唇就好像装饰在蛋糕上的布丁。就算此前从未拥有过味觉,人类嗜甜的天性却如此共通,远在几万年前,人类的雏形就自愿冒着过敏致死的危险,捅破流蜜的蜂窝。

 
 这是乔鲁诺遇到的第一个cake。在此之前,他无法理解为何有少数素不相识的同类会选择捕食另一种人类;实际上,那只是因为大部分fork终其一生都无法遇到自己的cake。本能将自我放在了理智的弦上,他几乎就是在踩着弦行走。而在此之前,他必须悄无声息地取走自己身份资料上的一寸相片。

 
 

从窗缝中漏下的一小块光斑唤醒了布加拉提,他甚至闻到空气中烤面包的味道。因为那该死的麻醉后遗症,他现在不仅毫无胃口,甚至头晕乏力,还有些恶心。他发现自己被拷在一张床上,一张简陋的行军床,身下却好好地垫上了柔软的被单。左手上被贴上了胶布,不意外地止血带和注射针头一应俱全,而输液架就在床边,一大瓶透明的药水悬在上面,缓缓地将液体通过胶管,滴入他的静脉。

 
“这是葡萄糖酸钙溶液,可以防止你惊厥发作。”罪魁祸首安然地坐在床边的凳子上,仔细地看着他,“抱歉,还是有点不舒服吧?但是你毕竟是个黑帮,没有办法,我只能把乙醚的浓度调高一些。”

 
老天,就算在这种时候,这家伙还在装乖宝宝呢。布加拉提忍下往乔鲁诺那张泰然自若的漂亮脸蛋揍上一拳的冲动,当然,现在他两只手都被拷在了行军床的架子上,也动不了手。他开始回忆对方的姓名,一个非常拗口的名字:

 
“你是乔鲁诺.乔巴拿。”他肯定地说。

男孩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了然的笑意:“我就知道,你会猜出我的名字。”这实在太荒谬了,布加拉提心想,前段时间调查的犯事小孩竟然变成了捕食他的人。看来他难逃一劫。小队成员该怎么办?如果没有他的管束,冒失的纳兰迦迟早会把街上的房子烧掉。

在命悬一线的时刻,他还在想这些事情。当然,这是因为乔鲁诺完全不在意自己得知了他的名字,说明他基本上没可能走出这个房间了。不会有什么比死亡更能掩饰秘密;布加拉提环顾四周,竟然在墙边的书架上看到一本《悲惨世界》。

 
 

“肉体是人的负担和诱惑,人拖着它并受它的支配......”想到这句名言,布加拉提的内心竟然浮现出一丝怜悯。被食欲支配的fork。被捕猎的cake,到底是谁更可悲?

 
 

“如你所见,布加拉提先生,现在你已经被我监|禁了。其实这并非我的本意,但你实在是太强了,无论是在精神还是体力上——当然,这是恭维。为了让你快速地失去行动力,我不得不这样做,事实证明这非常必要。我左臂的伤口就是证据,应该说只差一点我就没命了。先生,你差点就捅破了我的大动脉。”他扯了扯衣领,用受伤的那只缠满了绷带的手。

 
这个举动简直就像在主动示弱,毫无意义。布加拉提想到那些给幼儿园老师告状的孩子,也是这样别有用心,满腹委屈地把自己的伤痕暴露出来。

布加拉提的内心安定下来——也许乔鲁诺不会吃了他,至少现在不会。

 

“恕我直言,能捡回一条命是你的运气。我此前也遇见过fork,你猜怎么着?他们全都被我干掉了,黑帮可不是吃素的。”布加拉提说,“如果识相的话,你最好现在就放了我。在麻烦找上你之前。”他很明白自己说话的时候多像一个虚张声势的街头小混混,不过这也是乙醚的作用,能在这时还保持头脑的运转几乎算是个奇迹。“至于卢卡的事情,我也会帮你瞒下来。互惠互利的交易,你让我走,而我保你平安,很公平。”

 
操。当他接触到乔鲁诺的眼神时,就打住了话头。这个小混蛋根本没打算放了他。

 
乔鲁诺说:“现在我不需要公平。当你发现我的身份时,就已经抱着应有的觉悟了,所以我也不打算放你走。”

布加拉提松了口气,这样总比直接杀了他要好。只要活着,随时都有可能反击——现在他只是感觉自己深陷进了一只年轻野兽的巢穴当中。对方伸出温热的,带着倒刺的舌头来舔舐他的手掌,看上去毫无恶意,但随时都可能咬断他的喉咙。“那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,看上去暂时你不想杀了我。男生宿舍里的供电也不允许你在这里装一台冰箱。”布加拉提冷静地分析着,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,遍体生寒。

 

fork不打算取他的性命,却把他圈禁在这里。显然乔鲁诺是个聪明人,竭泽而渔的事情不会做。为了维持自己的生命,他甚至大费周章地弄来了输液工具,给他进行静脉滴注。

 

“你是想取走我身体的一部分吗?可再生的,方便获得……你想取我的血,是不是?”布加拉提说。

 
 乔鲁诺微微睁大眼,看上去却并没有对他的推断感到惊讶。“是的,我想拿一些你的血。”他承认了,又接着补充,“当然不会让你的生命受到威胁。只是一点点而已,做为这段时间我对自己的一点奖励。”

 
 “奖励?”布加拉提愣了一下。

 
 “是啊。我尝过你的血,那种滋味刻在了大脑里面,再也忘不掉了。”乔鲁诺俯下身,伸出手,动作很轻地放在他的脸上,“像糖浆?或者是巧克力酱,我不清楚,因为我尝不出这些食物的味道。只有你——要不要再猜测一下味觉空白的我是怎么知道这是甜味的吗?”

 
 “我不清楚。我的味觉一直很正常,并不能理解你……也许是本能吧。”

 
“并不仅仅如此。”乔鲁诺说,“好吧,答案是味觉感受器。你知道吗,舌尖的味蕾对甜味最敏感,我对你的味道已经好奇很久了,但是在舌尖碰到你的血那一刻,我几乎感到它被凿穿了。”

 
“噢,”布加拉提喃喃道,“如果是这样,那我不太相信你不会杀死我的承诺了。”也许是因为该死的药物的缘故,当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退去时,他又感到疲惫了,眼皮不受控制地挣动,面前男孩的那张年轻的脸越发模糊,像浸在了葡萄糖溶液里,那头灿烂的金发却越发刺眼。可是谁知道下一次睁眼是什么时候?现在布加拉提不指望小队里的成员能替他报仇了,只希望他们离这个聪明的小魔鬼越远越好。

 
“不会的。”小魔鬼再次郑重允诺,“我不会杀死你。”在阖上眼之前,布加拉提接收到了他的目光,——爱是可以吃人的,他迷迷糊糊想到。

 
 

布加拉提.布鲁诺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。为了摸清这名黑帮的行动规律,使得自己被他找到时有所准备,乔鲁诺跟踪了他一段时间。在此期间,他目睹了布加拉提给一位花店老板调查女儿的死因,又帮一名婆婆调解她和儿子的矛盾。好吧,直白来说就是他把那个不孝子背着老人揍了一顿,因为那个窝囊废碰了白粉,差点把婆婆的积蓄给掏空。没有必要因为布加拉提对于自己有威胁,就要把他除掉。他的所作所为乔鲁诺都看在眼里,现在他不仅仅是一块甜美的蛋糕那么简单了。

 
在寂静无人的深夜,乔鲁诺哼着歌将输液架瓶装好,他穿着塑料防护服,留不下一点指纹。他是化学老师的宠儿,轻而易举就能弄到一些药品和化学试剂。想象着将cake小心地盛放在碗碟中的景象,他心情好极了,连刚刚热好的吐司面包冷却下去也没有注意到。

 
 他进食只是为了维持生命,除此之外别无意义。但是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改变。

 
 

“该死。所以说,就连我在喝咖啡的时候,你也在偷窥我?”他有些恼火地说。

 
布加拉提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。一张学生木椅,毫无装饰。“不是偷窥,是观察。我不得不这样做,”乔鲁诺只认真地纠正了一句。而他正跪坐在布加拉提的大腿上,捧着他的脸,轻声说:“你真美丽。”

 
“这可不是形容男人的词啊。”布加拉提想要撇开脸,却又被扳正回来。房间里的窗帘一直关着,透不进一缕日光。清醒的时刻他都被拷住了手脚,就算没有被锁链困住,手脚也使不上力气。乔鲁诺担心他因为缺乏运动,时常会给他补充适量蛋白质,也会进行一些细心的按摩,简直就像一个孤独的孩子在饲养宠物那样。布加拉提怜悯地抬眼看他,终于跟乔鲁诺的目光对上。无论如何,最终乔鲁诺还是遵守诺言,每次只是取少许血液——让输液管无伤大雅地倒吸一点,像是品尝珍馐那样很珍惜地,一点点地舔干净。也许是因为经历了cake的美味,他对食物的兴趣越发淡薄,甚至整日不进食,只是搂着布加拉提,却什么也不做。

房间里没有钟。第一次见面——就是被袭击的时候,他记得乔鲁诺还带着表,可是现在那只手表却不见了。布加拉提不确定这是不是故意的,尽管在他看来,这样百分之八十的可能,因为大多数囚犯都倒在了失去时间感的虚无之下。他也不感到饥饿,虽然头脑有些混乱,但还是依稀记得乔鲁诺一点点地把面包掰成小块,嘴对嘴地送入他口中的情形。

 
与之相对的,乔鲁诺曾经戴过表的左腕如今苍白细瘦得过分,甚至能看到皮肤下青色的血管。“你又瘦了,身上的骨头硌得我有点疼,”布加拉提说,“你该吃点饭。要不然不仅长不大,还会因为营养不良入院的,……说起来你的家人呢,他们不管么?”

 
“他们不会管的。我的继父喝酒,妈妈不知道今晚又在那家酒吧过夜。”乔鲁诺的回答有些冷淡,他把脸埋在布加拉提的肩窝,深深吸了口气,“请不要动,就让我靠一会儿。我什么也不会做的。”

 
 

好吧,跟他想象的差不多——糟糕的重组家庭,自私又不负责任的父母,极度缺爱的环境。布加拉提犹豫了一会,他识破了乔鲁诺的小诡计,任何一个街头小流氓都会利用同情心。但是不得不说,这一招很有效。

 
 

“你可以直接喝我的血,只要不把它们抽干。”

 
“啊,布加拉提,你可真有牺牲精神,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。”乔鲁诺在他的怀里闷闷地笑出声来,从笑声里他真的听出了几分得意,“不过我不会这样做的,包括我自己在内,谁也不能伤害你。我现在完全有信心这样做了,每天我都会接触你的一点血液。现在我完全对cake脱敏了。”

 
话音刚落,他就凑上来,吻住了布加拉提。对于fork而言,cake的津液亦如琼浆般迷人。乔鲁诺却大胆地撬开了他的齿列,舌头伸进去,一点点扫过他的口腔,不急不缓。

 
仿佛为了应证他的话,这实在是一个克制的吻。

 
 

当布加拉提再次在昏暗的房间里醒来时,这里空无一人。乔鲁诺毕竟还是学生,他不得不在工作日去上课;他花费在监_禁他的时间上够多了,使得在校的考勤记录岌岌可危。

 
布加拉提静静地动用没有受限的手指,从床下抽出一根铁丝。它原本紧紧地缠在床柱上,很不起眼,当然要弄出来也不容易,但却还是被布加拉提一点点给抠下来了。为了防止他弄出声响来求助,乔鲁诺把被单铺的很厚,所有边角都裹上了橡胶,但这给了布加拉提藏小工具的机会。

 
 
咔哒。他开了锁,终于站起身来。尽管肌肉没有萎缩,可是时隔多日重新站起,那种感觉还是有一些异样。学生宿舍的看守并不严密,挣脱了镣铐,布加拉提轻易地就从房间里跑了出去。很难想象逃出来是这样轻易,除非是对方有意为之。然而没有任何人追过来。外边天气晴朗,长久没有接受不了过日光的眼睛被刺得生疼。然而他不但没有用手挡住眼睛,反而直视起了太阳。

 
 

他想到乔鲁诺.乔巴拿。

 
“我是一名fork。”他被关在房间里的某一天,乔鲁诺如此说道。

 
“这个我们俩都心知肚明。所以呢?”布加拉提问。

 
在很小的时候,布加拉提就明白了自己是cake的身份。有人进屋袭击了他,被他干掉了——那时他才十二岁。身为渔民的父亲因为事故住院,而两名fork循着味道找进了病房,却没有想到这个清秀的小男孩,他们口中的“甜苹果”在外套里边藏着一把弹簧刀。布加拉提从床底爬了出来,用小刀跟自己的天敌拼死一搏。肩膀上的肉被咬掉一块,他却闷声不吭地抹了两人的脖子。

 
“真是一场噩梦。”乔鲁诺冷淡地点评道,“但我跟他们不一样,我不会吃掉你。”

 
“为什么?”

 
“因为你是个好人,”乔鲁诺说,“我很喜欢你,而且我对自己的觉悟也很有信心。当然,如果要是你也爱我就好了。”

 
又是故作天真的甜言蜜语。布加拉提心想,如果我爱你。猎物爱上了自己的猎人,会有怎样的下场?爱上狮子的羚羊,会乖乖走到跟前去,让自己的天敌吃掉自己吗?

 

“如果你爱我,就不会每一回都那么紧张。越紧张就越容易感到疼痛,可是爱能缓解一切,包括噩梦。”乔鲁诺把手掌按在他的胸膛上。“你看,现在你的心跳得多块呀。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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